世界人口展望2019：出生人口规模变动及影响因素

生育水平下降是当前世界大部分国家面临的普遍问题。从《世界人口展望2019》（下文简称WPP2019）数据来看，很多国家总和生育率已经低于更替水平并稳定在低生育率水平，有88个国家和地区总和生育率不足2.1【1】，其中，WPP2019统计的国家和地区中，欧洲各国总和生育率均低于2.1的水平，东亚地区除蒙古外也都低于2.1。联合国经济和社会事务部人口司司长约翰·威尔莫斯（John Wilmoth）在数据发布时指出：全球生育水平继续下降，目前，全球人口增长速度比1950年以来任何时期都要慢，近一半人口生活在低生育水平（总和生育率小于或等于2.1）的国家。可见，生育水平下降是全球性普遍问题。

受过去生育水平下降的影响，很多国家也面临育龄妇女规模下降与结构老化的问题。目前，老龄化几乎覆盖全球，全球人口结构从年轻转向年老。WPP2019数据显示，发达国家15-49岁育龄妇女规模从2005年开始已经呈下降趋势。从育龄妇女的年龄结构来看，全球18-23岁育龄妇女【2】占15-49岁育龄妇女的规模经过几次波动后，在2010年降至20%并呈持续下降的趋势。

日本是育龄妇女规模下降影响出生人口规模的典型国家之一。2000年以来，日本生育水平已经开始回升，但是受育龄妇女规模持续下降的影响，出生人口规模也呈持续下降趋势。根据WPP2019数据，日本的总和生育率在2000-2005年达到1.30的最低值后虽然有所提高，但出生人口规模却在1970-1975年期间达到峰值（五年年均出生人口206万）后一直呈现下降趋势（见图1）。这与15-49岁育龄妇女规模的减少直接相关。日本育龄妇女规模在1991年达到峰值（3157万）之后逐年递减（见图2），2000年以来育龄妇女规模已经不足3000万，预计2020年降至不足2500万。与日本面临同样问题的国家也很多，日本只是众多国家和地区的一个缩影。

近年来，中国育龄妇女规模持续下降，出生人口规模也相应地呈下降趋势。中国15-49岁女性人口规模在2011年达到峰值后呈持续下降状态。1990-1998年，我国新生儿数量连续9年持续下降，减少了约1000万，而这部分人群已然成为了当下生育的主力军。受育龄妇女规模减少和生育水平下降的双重影响，我国出生人口规模连续多年呈现下降趋势。

中国育龄妇女规模的减少和结构老化将持续影响未来出生人口的规模，生育水平的提高只能缓解出生人口规模的下降幅度，并不能扭转出生人口规模下降的趋势。根据WPP2019数据，假定中国育龄妇女总和生育率保持在1.69的水平不变，受育龄妇女规模减少的影响，未来30年出生人口规模呈下降趋势，从2020-2025年的年均1529万下降到2045-2050年的年均1245万（见图3）。

按照WPP2019生育率中方案，假定中国总和生育率从2020-2025年的1.70逐渐提高到2045-2050年的1.75，尽管出生人口规模比生育率保持不变的情形有所增加，但未来30年出生人口规模仍旧呈现减少趋势，从2020-2025年的年均1542万下降到2045-2050年的年均1300万。因此，未来育龄妇女规模变动将是出生人口规模变动的决定性因素。

目前，低生育率不是中国面临的独特问题，已经是普遍的世界性问题，很多发达国家已经开始制定相关配套措施鼓励生育。根据“2017年全国生育状况抽样调查”，中国育龄妇女平均理想子女数为1.96个，平均打算生育子女数为1.75个。但是，育龄妇女的生育水平和生育意愿之间还存在一定的差异，导致这种差异的原因是多种多样的，例如，家务和孩子照护上的性别不平等，女性受教育程度的延长及劳动参与率的提高形成与生育之间的冲突，高质量、可承担的托育服务不足……此外，生育年龄提高等带来的生育能力下降以及不孕不育甚至不婚比例的提高，也会造成生育水平的下降。

值得关注的是，很多低生育水平国家制定的鼓励生育、提高生育水平的政策和项目的效果已经开始显现，从长远看，超低生育率国家的生育水平回升是可能的。我们要做的是根据客观看待生育转变趋势，了解群众生育意愿，根据生育水平与生育意愿的变化制定相关政策，在计划生育方面就是引导帮助家庭负责任的生育、养育健康的孩子。